宋亦安自传3(1 / 4)
那把解剖刀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。
我把它藏在祭台一块松动的石板下,用干草仔细掩盖。
每当夜深人静,村民们陷入愚昧的沉睡时,我会把它拿出来。
月光下,冰冷的金属反射着我紫色的瞳孔,那里面不再有恐惧,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。
我用指腹反复感受着刀刃的锋利,想象着它划过那些脖颈时的触感。
仇恨像藤蔓,沿着我遍布伤痕的身体疯长,最终将心脏紧紧缠绕,勒出血来。
我不再抗拒“献血献肉”的仪式。当那生锈的刀再次割开我刚刚愈合的皮肤时,我甚至不再颤抖。
我只是睁着眼睛,看着围观的每一张脸,将他们的容貌,他们的贪婪,他们吞咽我血肉时喉结的滚动,一一刻进脑海里。
李先生,村长,隔壁阿壮的父母……一个都不会少。
我的顺从让他们更加放心,认为“神子”终于认命,或者说,终于“回归神位”。他们不会想到,这具沉默的、任由宰割的躯壳里,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。
机会在一个雷雨夜降临,那是我和晚晚二十一岁的生日。
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和窗棂上,雷声轰鸣,掩盖了世间一切声响。
这是天神在咆哮,也是为我奏响的葬歌——或者是为他们奏响的。
我悄无声息地滑下祭台,像一道鬼影。
雨水瞬间淋透了我破烂的衣衫,冰冷的雨水渗入新旧交错的伤口,带来刺痛的清醒。我摸出那把解剖刀,握紧,金属的寒意与我心中的冰冷融为一体。
第一个,是隔壁阿壮的父亲。
那个当年告诉我父母“去服侍天神”时一脸嫉妒的男人。
我轻易地撬开了他那并不牢固的门闩。
他喝多了自酿的米酒,鼾声如雷。
我没有犹豫,刀刃精准地划过他的喉咙,快得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。
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我脸上,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。
我看着他在睡梦中抽搐,然后彻底安静下来。
只是可惜,这样的复仇,并没有让我产生多少快感。
十来年近乎折磨的人生已经把我的棱角磨平了,我心中的唯一期待就是去看看那些游客口中的,外面的世界,是怎样的色彩斑斓。
第二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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