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亦安自传2（3 / 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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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李先生站了出来。他在祭台上，指着形容枯槁、眼神空洞的我，宣布了神谕：“神子虽被妖女玷污，但其血肉历经磨难，已得新生。饮其血，啖其肉，可驱除疫病，得天神庇佑！”

荒谬！彻头彻尾的荒谬！

但绝望中的人们，会抓住任何一根稻草。尤其是这根稻草，来自他们深信不疑的“权威”。

我的地狱，开始了。

不再是饥饿和孤独，而是切肤之痛。他们用粗糙的碗接我的血，用冰冷的刀割我的肉。一开始，他们还带着一丝敬畏，后来，就只剩下对生存的渴求。

我的手臂、大腿、胸口……遍布伤痕，新旧交错，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。

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数次昏厥，又无数次在疼痛中醒来。

奇怪的是喝了我的血、吃了我的肉的村民，病情真的好转了。

我似乎明白了越梅为什么需要我的肉了。

这“神迹”让他们的信仰更加坚定，也让我的苦难永无止境。

我像一头被圈养的牲畜，活着唯一的价值，就是提供血肉。

我蜷缩在祭台冰冷的角落里，看着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，觉得自己已经死了，只剩下一具还在呼吸、还会疼痛的躯壳。

疫病过去了。

村子恢复了“生机”。

而我，成了一个人不人、鬼不鬼的“药引”，一个活着的、会流血的“神迹”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村子里来了一群外人。

几个自称是地质考察队员的游客，误入了我们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。

其中有一个姓秦的年轻男人，话不多，眼神很锐利，后来我知道，他是一名法医。

村民们对外人充满警惕，他们生怕这些外来者发现了什么，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友善。

秦法医很快注意到了我。

他看我的眼神，没有敬畏，没有恐惧，也没有贪婪，只有震惊和……怜悯。

他试图和村民沟通，询问我的情况，得到的自然是含糊其辞、关于“神子”的说辞。

他显然不信。他趁人不备，偷偷递给我一块巧克力，用极低的声音说：“孩子，你身上的伤……”

我没有回答他，只是默默地把巧克力吃下。

巧克力的味道并不美妙，苦苦的，像我的人生一样。<